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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云四时歌玄冥之吴建军

2021-03-16 21:05:01  来源: 中国美术家网

山云四时歌玄冥

文/刘笑

 

       吴建军的创作背景来自于80年代学院美术教育建筑的全面修为以及工艺美术的专攻方向,坚实的造型基础、深入生活的写生能力、掌控大型主题创作乃至设计思维的运用塑造了他的中国画面貌。他能够熟练地将造型和写生转译为中国画的图像策略,驾驭出大尺幅绘画主题的经营设计和丰富多变的意象图景,以及从现实感受切入激情创作的笔墨语言。

       这些从属于外的表达方式似乎可以理解一个画家的创作思维与工作逻辑。吴建军的创作历程没有那种明显地阶段式递进,这在于他能够将“创作概念的执行”与“美学动机的实验”结合起来,尽管体现在不同的作品上有所偏重,但却是共时性的,恰到好处地完成从造型思维到中国画语言之间的转圜。

       一些大尺幅的作品如《济南一九四八》《恩泽浩荡春风暖》等即是从快速大胆的构想和概念主题出发的,造型谨严,富有完整性,显示着画家的经营心力,从意境的构造上快速唤起情感与记忆的片断。在一系列小幅山水作品中能够看到他具备经验功力的张手就来,也就是情感与表达语言同步的心手合一。瞬时挥就的快速写作能力,既保留了多样性的探索实验,又于形式造面中融合挥写的意趣,笔苍墨润,爽而不野。而在《远方》《雪月》《明月关山》等作品中,更加富有凭借积累的感知力量赋予笔画以意义的浓度,那种由个体经验而来的,通过循序渐进式地实验、检验与完善所达到的美学上的自我要求。

       如同中国传统画家那样穷其一生地,凭借一层层深入长期毛笔锻炼的耐力,以达成线条的本质,墨色的趣味,把完整的自我熔铸到对笔墨品质的无止境的追求中去,使作品同时保有精神性的和审美性的。在各种新型语言不断介入中国画审美的当下,吴建军有着自己的倔强,比任何时候都执着地保持笔与墨的单纯性。

       他抓住那些值得深入的感受,在朴素而缓慢的递进中,为创作感知的经验增加实质性的内容。《明月千古颂》《大岳晨曲》《山川一色》等作品中笔墨翻滚出连绵的山与山,在长空浩荡中奔涌,远处的天光透过云隙,在灰白间游行,宇宙洪荒,天地磅礴,浑然与造化为一,无不在向我们传达着——自然从来都不是表面那样的,自然有着它的深沉。

       粗服乱头的曲直行迹间是画家充分释放的直觉行动,物象的能指一跃而为精神的气息,凝聚的深沉。月下的灵岩寺俨然肃穆,挽留着自然人文的敬畏与尊严;故都经历斑斑,有着诗人的怀乡一样的沧桑;“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有树影横斜,月光开始笼罩千山万皱的诗境;皓月清尘,大地与深夜一起涌动,动物在山谷的沉睡中展开自己的瞭望。

       也许是由于夜晚创作的习惯,吴建军的探索方向指向了月夜山水的表现,他的画面大多是墨色浑厚坚实的一片,山影浮光之际,皴擦的线条笔触灵活松动,制造出深浅与物象的视觉,笔力丰劲,使足了墨色,极富整体性地楔入画面的明暗层次,山和云仿佛正在他的作品中均匀地呼吸。似是借鉴了北宋山水的“阴面山”,墨重“如夜行岩壑间”。他的《红岩》“四面峻厚”,奇峭横绝,山云垂野,明暗合于背日之光;《长诃颂月》纵横的近山与夜空,灰白幽玄,不过一线之间,如冷铁卷刃以窥天光。

       吴建军笔下的夜色,尚为重实,在儒家文化的底蕴下有着“刚毅木讷近仁”的精神气象,一眼映入山石,构成了宏大中正的视觉中心,厚重庄严地挺立着,笔端浩荡,充塞着粗莽的气势,全从真率出之。山之巅如剪影般的点景人,以行进的姿态穿透黑暗,一身孤勇地逐光而行。画家沉入天人之合的崇高壮怀,把“士者弘毅”的刚强意志卷入了天地的无限辽阔。

       一些描绘冬季的景色,比直交柯的树木在孤寂、萧疏之下延伸着自甘挺立的坚毅,倔强地积蓄绽放的能量。吴建军从北方广阔的原野中寻得了北宋“寒林”一路的文化况味,枯木寒鸦,萧寺掩映,昏昏雪意,一片孤寂怅然之感,俱来眼底。不过,萧索从来都不是表面的消极。从盛欢到寂寞,从繁华到冷落,从相聚到离别,山云四时,人间节序,萧索来自于对这更替变化之力的难遣之情,最终将其咀嚼为深沉低回的力量。

       那些褪去叶茂与花色的树木,是热闹过后的静穆沉默。在一个寻找短暂欢乐的年代,吴建军自顾自地卷进一点悲剧,拨开安慰的幻想,让过分乐观的想法慢慢停顿下来。而所谓“悲剧”无非是觉知到这荒野的孤寂,生命的苦涩,理想与现实不可解救地冲突之后,宁愿凋零、飘落、毁灭以求得“超越性”的价值。诚如朱光潜所言“任何伟大的悲剧归根结底又必然是乐观的,因为它的本质是表现壮丽的英雄品格,它激发我们的生命力感和努力向上的意识。”

       因此“悲剧”中潜藏着追求超绝与顽强斗争的台词,存在着打破现状,力图飞跃而出的斗志与毅力。正像其《赤日曲》中席卷着奔腾的气势,于混沌中雄劲有力,于险绝中自由高蹈,张扬的姿态迸发出迈向暗夜的无畏。《春消息》写冬春之交,丰碑般地烟敛寒木,平冈草细中生机萌动,飞鸟片帆闪过,简洁、概括地跃动的黑白张力。仔细的人会发现积雪消融的暗示,微弱的症候是大地一点一点地完成春天要来的节奏。

       一旦我们想到山水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排斥这种悲秋伤时的情调,就会体悟到画家加强的个性与坚定——无论外在环境如何,他始终尊重自我独特的感知力。吴建军就是用那黑暗中的一点纯白来表达生命深层的宁静,在荒天迥地之间,奋起一种纵使大地沉睡,我们也要发出前行的微光。其所寄予的精神性最终在“暗夜”“寒林”的苦涩与寂寞中唤起不远的光亮,因而在根本上是积极的,是“胸中元自有丘壑,故作老木蟠风霜”,是“清清冷冷的风风火火”……

       “玄冥”一词,在中国哲学文化中,代表着北方,代表着冬季,代表着黑色,似乎可以用来表征吴建军山水画中那些浮动的特质。“玄冥”里表现着画家的直观,其所汇聚的苍茫、雄厚、闳肆、朴实的气息,无不指向自然广大、深奥的要素,指向玄的深远,冥的幽寂。“玄冥”里同时也潜藏着画家的心理自觉与生命体悟,经由精神的曲折而促动的笔墨语言。愈见苍厚放达,愈见深隐的千言难尽,正如他说的“忘而再现”,翻胜心底的不可言说,最终将我们引入探赜索隐的永恒感中。

       当世界卸下满足感官的愉悦,肃穆无言,静静等待的忍受力同样值得被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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