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的故事——阳光女孩王婧怡画集

2021-9-10 傅靖生

一，王老师

        这个画集是2020年疫情期间2月12日至4月7日完成的，我第一次关注一个女孩儿而连续作画。

        2019年12月3日，山东艺术学院电影学院院长王坪导演邀请我讲座，之后，王婧怡老师在圈里说：今天遇到了讲人话的大师。

        说我讲人话，让我特别地欣慰。这样年轻能这样看，珍稀可贵。

        活到77岁，做电影，追捧常见。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从教十年有余，如履薄冰，生怕自己沽名钓誉，信口雌黄，不说人话。

        这是我与王老师共鸣初始。

        2020年1月23日，法国电影之旅结束。谢飞导演在戴高乐机场表情凝重地对我说：武汉封城了。

        18年前SARS自我隔离的三个月内，我完成了连续剧《黑枪》的剧作后并投入拍摄。这一次隔离，我决定完成《谢飞和傅靖生电影美术展》。其中油画《电影益西卓玛之梦里黄花》，画幅大而复杂。我只有20年前的挂历做参考，随风摇曳的黄花让我眼花缭乱。

　　恰好在奥赛博物馆，我看见德拉克罗瓦这幅没完成的肖像画，每一笔都是完成之笔。步骤的示范直逼我受的美术教育：从大关系入手，一步步地走向深入。举个简单的例子：画一个圆球，要从方块开始，用直线切，一步一步切成圆的。这个方法肯定是不行的。我恍然大悟，跃跃欲试而决心效仿。

　　我做功课，应该有个模特儿。互联网时代，模特儿应该是活脱的影像。恰时，堪称故事女王的王老师走进了我的观察：从肖像到生活方式。

        她住在0疫情的山东东营市家中，有爸爸妈妈和一只叫嗨皮的小狗，其乐融融。

        尽管空气游荡着新冠病毒的幽魂，王老师说：好日子总会回来，请相信每一届的学生，都身在最好的时代。

        24名学生面对她的钉钉直播间，从北到南，有黑龙江、山东、安徽、湖南、贵州，再直达武汉，听王老师分享来自她二十年的编剧经验。我有幸加入到山东艺术学院戏剧学院17戏文群。她一流的构架故事的理念、能力和效率，对学生们有磁铁般的吸引。师和生是如此心心相印，有句我这一代人耳熟能详的歌词：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但王老师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对待学生，本来就该好到骨头缝儿里去！

        这难得的金句感动我每日必加关注。在一日一幅的速写中我找到了大道至简的分寸。至此，我离画布中的实现只有一步之遥。

        感谢王婧怡老师，虽然我们不曾谋面。她属猪，所以，有了本集的名字。

        为了使画集的意义最大化，于是，我寄出，并叮嘱王老师，要每个同学都签名。作为教学遗产，让时间来铸造意义。

        可是，老天爷捉弄我，途中丢失了这批画，快递哥哭丧地判断：是运往山东大学城时甩到路上了。

        我聪明的是不予浊流纠缠，老天爷有眼，知道画落谁手，说不定哪天会冒出来翻腾江湖。

        天注定，德拉克罗瓦必在天笑看我历练的真诚。

        我重画了二稿！58张当成一张来画，有一气呵成的神韵，线条流畅，韵味十足，造型也精致得多，加盖了印章之后，以正宗的姿态藐贬第一稿。第二稿终于平安到达，看到了孩子们签字留影之后，我踏实了。

二，画集，由王老师加注文字。

1、盼开学，又不想开学。

2、北京地铁怕坐过头，总瞅着电子报站屏。

3、我还记得那天，澳洲黄金海岸的风。

4、黄岛金沙滩上梦露式一跃。

5、学校操场的午后撒欢儿。

6、乐器这件小事，一通百通。

7、童年记忆中的金黄麦穗。

8、澳洲公派访学时，一口气吃掉12只大生蚝。

9、兰州拉面夜宵等位。

10、拿眼线笔DIY了万圣节的妆。

11、网课间隙学班里女生扎丸子头。

12、和嗨皮比大嘴。

13、一团解压大毛球。

14、初一请吃素。

15、遗传了爸妈黑亮厚实的好头发。

16、贝雷帽小姐。

17、印有妈妈指纹的包子褶儿。

18、爸妈换着花样，为我做了28天健康餐。

19、小时候没人吃的罗非鱼，现在涨价了。

20 、食材料理中最贵的一把佐料：爱。

21、大概每个娃娃，天生都会假装打电话。

22、我的百岁照。

23、奶爸与豹纹马夹。

24、袖子里揣了枚暖手的熟鸡蛋。

25、飘荡的音符，和爸爸风雨无阻送我学琴的自行车铃声在一起。

26、孩子的世界很小，比如这只我记得、但爸妈早已没了印象的中华田园犬文文。

27、市委市府大院的喷水池旁，是和妈妈饭后散步的好地方。

28、妈牌麻花辫，从小梳到大。

29、夕阳下共舞的桥边姑娘。

30、此时此刻，红烧肉就是天。

31、最高级别的回家欢迎仪式。

32、晚饭后的丽日湖，嗨皮每天最期待的时光。

33、嗨皮遇到了灰姑娘。

34、美食诱惑不了我，定有诈。

35、到底是没躲过啊。

36、洗澡如上刑的大英雄。

37、我叫不紧张。

38、不带嗨皮出门的人，拖鞋会遭殃。

39、夜幕下，一盏同样努力的小台灯陪我。

40、与封城期的武汉学生视频连线中。

41、一刻钟的嘘寒问暖、嘱咐叮咛，比一个学期的教与学，让彼此了解更多。

以下按：左上、右上、左下、右下的顺序。

42、吕升虹、孙悦瑶、我、李文萌。

43、孔燕辉、苏靖文、冯俊杰、孙琪雯。

44、尚虹利、陈景瑞、杭易衡、蒋福平。

45、高超、魏汝茜、许天琪、我。

46、叶玄麒、姚金迎、我、张哲。

47、张艺凡、杨宇澄、张一凡、我。

48、邱彤、乔润东、马晓岚、我。

49、李澳、陈迪、张钧译、李雨辰。

50、曹子璞、我。

51、谭文博、我、阿傅老师、刘庚。

52、亲爱的阿傅老师线上做客，比心。

53、妈妈亲笔的冰袋泡沫箱明白纸。

54、备足了两周的居家隔离食材，好大阵仗。

55、总是多挂一件行李在手臂，默默提下楼的爸爸。

56、临行前的抱抱，就像小时候抱你那样。

57、算起来，我有三十年没抱过自己的爸爸了。

58、挥别，将爸妈的期望装进背包。。

三，每天种草不止之获。

　　接着，我把技巧从纸转向画布，图例《车离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空填完，画也完。

        手顺了，我直冲一米七的画布，繁花气势连贯，在漫长的时间中将数不清的花要统一在同一阵风、同一光线中，唯有效仿德先生大法。我多数是用二号猪鬃笔，笔触之间的衔接像现代微喷，每天只能种一巴掌面积的花。

　　依据照片比写生难得多，写生可以绕着圈子看结构关系，图片不能。二维体现三维最难的是边缘转折，好在，这个画面是我在五米的升降机上构成的，对两个人躺在皮褥子上压倒一片黄花的空间关系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感到我仍在花中。

        我用这种微喷笔触蚕食画布，我完成了十二幅油画。

左起二：剧照于翔；四：谢飞导演，录音师尹哲；升降机右：傅靖生

前瞻（谢飞肖像）80x60cm

蓝蜻蜓110x90cm

天边有彩云在完成中。

天边有彩云120x90cm

雪顶 120x 90 c m

梦里黄花益西卓玛 170x 160 c m

益西卓玛局部。

　　抗疫21个月，恰逢37届教师节，电影美术展览尘埃落定，王老师17级戏文班的孩子们毕业了。她的教学理念和我相似：找出每人的审美基因差别，一对一给予。唯做好人，掌握技能，作品等身，方可谋生。男儿养妻生子，女生相夫教子。

        这样，孩子就会带着感激向你告别，当他们有把年纪的时候，会怀着感恩来探望。即使师者垂垂老矣，心中安慰之美，妙不可言，教育之神圣于此。

        学生李澳带着鲜花来告别王老师，这位微山湖的女孩去年线上和我聊过从戏文转美术史硕士之利弊。

        我期待着zhe句话：阿傅老又说了人话。